此刻,池逢时总算将季景殊说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捋了个干干净净。
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总之就是觉得非常离谱。
他想过很多很多季景殊这段时间对他态度不好的理由,不喜欢了也好,可能因为他的缘故和自己母亲生疏了也好,这都是池逢时能够接受的理由,他也愿意花时间花精力让季景殊重新看向自己。
但万万没想到,季景殊给出的这个理由居然能这么离谱。
“我没结婚,没生子。”他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无奈道,“我是在采访里说过我休赛期要回家陪儿子,我所说的我儿子,两只猫,上次说要给你看,你说你不看。”
这回轮到季景殊懵了。
“这个戒指。”池逢时抬起左手,银色的素圈戒指戴在他手上有些紧,边缘的磨损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不是婚戒。”
他盯着季景殊轻笑了一声:“它甚至不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你要不要猜猜它原本的主人会是谁?”
季景殊没有说话。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那现在轮到我反问你了。”池逢时倾下身,和他靠得很近,“你说的那个采访我没记错的话,两三年前的吧?体育周刊可不是摄影师涉足范畴内的,你为什么会偶然看到那场采访?说起来,还有我的胃病,我高中的时候可没有胃病,上次你提到胃病我没敢多想,权当碰巧。”他轻笑了一声,“这次我没法儿当成碰巧了季景殊。”
一些认知崩坍,季景殊眼底的戾气尽数消散,变得茫然无措。
“你莫名其妙吧,你管你的猫叫儿子?”季景殊错开话题,理不直气也壮。
他不养宠物交际圈又小,的确没怎么见过人这么称呼自己的猫猫狗狗。
“那你怎么不用你那个很好使的脑子想想,我结什么婚生什么子?”池逢时一边气季景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一边庆幸今天季景殊气成这样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误会的东西一股脑吐了出来,还意外让他知晓了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我是gay,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卧槽?”
“卧槽!”
异口同声的两句“卧槽”穿过雨幕钻入他们两个的耳中。
季景殊偏头看过去,池逢时也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他们甚至还维持着凑很近的姿势。
站在街对面,以为他俩可能会打起来准备出来劝架的萧宁和应雨竹,一脸呆滞。
季景殊反应比池逢时快半拍,他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与池逢时的距离,有些尴尬地看向对面两个人。
“你俩没打起来的话,咱回店里边吃边聊?”萧宁挠挠头,“这外面毕竟雨挺大的。”
季景殊还没给出回答,手腕就被池逢时握住了:“先进去吃饭。”
重新回到店里坐下,两个湿漉漉的人承受着来自另外两个人探究的目光。
“你们俩……”应雨竹喝了口茶压压惊,“关系蛮复杂的哈……”
“我靠,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学生时代不合,怪不得我一直感觉不对劲呢!”萧宁的表情十足震惊,“难怪,难怪我当时跟你说过年的时候我舅和初恋见面后要和我舅妈离婚这事儿你表情那么怪……”
“闭嘴。”季景殊尴尬地挣了挣手腕,没能挣脱,池逢时攥得很紧。
“所以你俩刚刚突然吵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应雨竹问。
“呵。”池逢时冷笑了一声,“他以为我结婚生孩子了还要追他,把我当劈腿的渣男呢。”
季景殊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这顿饭吃得季景殊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
“如果没有这个误会——”
池逢时话还没说完,季景殊立马转过头看向他:“你也闭嘴。”
动作幅度之大,大到他发梢凝成的雨珠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拍在了池逢时的鼻尖。
他的整个耳朵都红透了,绯红顺着脖颈蔓延进衣领。
池逢时一览无余,挑挑眉,点头,手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应雨竹坐在他俩对面,这会儿正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肩膀的抖动,整件事情的发展于她而言都有些过于魔幻,魔幻中还带着些搞笑。
越想忍住不笑就越忍不住不笑。
以至于季景殊甚至能感觉到胳膊下的木桌都在有频率的抖动。
“你实在想笑的话你就笑出来吧。”季景殊放下筷子,看向应雨竹。
应雨竹十分努力地深呼了一口气克制住了笑意抬起头:“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笑。”
季景殊低低“嗯”了一声,八风不动地重新拿起筷子给自己夹菜。
坐在他右手边的池逢时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他的脸上,眼神烫人。
季景殊在他的注视下感觉筷子都变得不趁手了。
“你别烦我啊。”季景殊皱起眉看向池逢时,“吃你的饭。”
萧宁看看季景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