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扬嗯了一声,眼里的光淡了,暗了。
纱帘掠过楚澜脚背,他摇着轮椅往窗外望去,庭院深深蝉鸣阵阵,比阳光更炽烈的青年已经消失不见。
事情仿佛就这样过去。
严扬与楚澜的流言蜚语在佣人之间流传了一阵,林琬听了一耳朵,不动声色解雇几个碎嘴的佣人,这才堵住众人的嘴。
方檬大哥,也就是严扬的大舅,从妹妹口中得知此事,前来探望。方檬大倒苦水,对兰茵楚澜母子恨得咬牙切齿。
方乾一反常态没有跟着妹妹一起骂,只说:“那就是个意外,你何必放在心上。我问你,那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方乾一听就皱了眉,“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你真的为你跟严扬的将来考虑过吗?”
“……大哥,我觉得……”
“你可别跟我说,你又心软了?”
方檬说:“扬扬生病,林琬照顾了他一整晚,家里的流言也是她制止的。我觉得,她对扬扬挺好的。”
“所以呢?”方乾吊起眉梢的样子与妹妹如出一辙,“你觉得严禛继承全部家业后,林琬依然能善待你跟严扬,施舍一粥一米你就感恩戴德了?”
他讥笑一声:“方檬,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方檬白了脸,被一招激将法弄得心烦意乱。方乾拂袖而去,他没有直接回去,而去寻路前往西楼。
走到一半,只见假山流水畔、青青弱柳下,蹲着一个肤白貌美的oga。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乔逆将最后一把鱼食丢进水里,金鱼们争先恐后抢夺,激起响亮的水花。他抬起眼睛,弯唇浅笑:“这位大叔你去哪儿?我送你啊。”
方乾吞了一口唾沫,说:“我、我哪儿也不去。”
乔逆:“可是我瞧着,你是赶着去上西天呀。”
方乾:“???”
乔逆知道方乾来,他是专门在此蹲守的。
他这些时日看得很清楚,方檬性格尖酸爱闹,却并非胆大包天的人,她会萌生害人的心思,多半是受了人蛊惑。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不学无术的大哥方乾。
上次严禛车子出问题,方檬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约也是这方乾找人做的。
今日方乾来,乔逆心想,得嘞,那就算个账吧。
乔逆拍拍手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方乾大龄未婚,最爱流连酒色场所,他看到乔逆的小模样心里就痒,但那嘴里吐出的话实在不中听。
“你说什么?”方乾怀疑自己听错了。
乔逆酝酿一下,张嘴就喊:“救命啊!非礼啊!!!”
方乾:“???”
“爷爷!!!”
“小乔?!!”严老正在假山后面写字作画,听此呼喊,丢下毛笔拔腿冲出来,将方乾逮个正着。
方乾惊慌失措:“不是,我没有!严老头子……啊不是,严老爷子??”
严老吹胡子瞪眼:“好你个登徒子,居然敢叫我老头子?!还敢非礼我孙媳妇,今天你死定了!”
“……”
严老指挥两名保镖将方乾押到主宅,方檬也被一通电话call来,她一脸懵:“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严老气势威严地坐在沙发上,指着被保镖按倒跪地的方乾,说:“方檬啊,你这大哥也太不要脸了,居然非礼小乔!”
方檬大吃一惊:“什么?”
方乾喊冤:“我没有,老爷子,妹妹,还有林姐,我真的没有非礼这个oga,他诬陷我!”
严老拍桌子:“我亲眼看到的,当场抓个正着!”
方乾:“你看到什么了呀?啊?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我碰他了吗?没有!一根汗毛都没碰着!”
严老看向乔逆,他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乔逆的呼喊就慌了神冲出来,将人提溜到主宅审问。
乔逆充分发挥身为oga的优势,故作柔弱而铿锵有力地指认:“这位大叔是没有碰我,但他用他色眯眯的眼睛看了我!明显心怀不轨!”
严老:“对!你们看他的眼睛,色眯眯的!”
方乾:“……”
方檬:“……”
林琬哑然,保持沉默。
乔逆以头撞沙发,佯装哭晕:“爷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生是严禛的人,死是严禛的鬼,绝对不允许别人玷污我的纯洁!呕——”
严老大惊:“小乔你怎么了?又孕吐了??”
乔逆:“……”不,我是被自己的演技恶心到了。
方乾脸色煞是好看,青白红交错,宛如打翻的颜料盒。方檬嘴唇翕动,憋了半晌的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爸,林姐姐,我要为我大哥说句公道话。他天生眼神色眯眯,也不是他的错啊,你们不能因为他看了乔逆一眼,就认为他非礼了乔逆啊!”
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