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觉得有人想害我?”
“因为你是严禛,是严家的嫡子。”
“你这话,好像在说害我的人,是严家的某位。”
“你挡了谁的路,谁就有害你的理由,不是吗?就像之前在酒吧……”旖旎的记忆浮现脑海,乔逆止住话头,干巴巴话锋一转,“人心隔肚皮,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善良。”
严禛唇角掠起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善良”,通常别人都乐意用成熟、优雅、大方之类的词形容他。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他说,“不会让你守寡。”
乔逆:“……”
严禛放下水杯,喉中依然饥渴,只有眼前的青年能纾解他此种发自灵魂的需索,但还不是时候,他太急了,青年会跑。刚才在床上已经证明这点。
标记成功,alpha在oga身体留下记号,仅此而已。更亲密的关系,在于灵魂的相吸。
乔逆避开对面过于灼热的视线,心想大话谁不会说,你已经翘过一次辫子了,除非……
乔逆倏地抬头,“严禛,你是重生回来的?”
严禛诧异挑眉:“什么重生?你跟严芭一样小说看多了?”
“大概吧。”
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多重生,他这一例已经是奇迹。仔细想来,如果严禛重生,哪里还需要乔逆去为他揪出犯人,早就让方檬去喝西北风了。
“你知道是谁想害你吗?”乔逆问。
“大概知道。”如果不是这次车子出问题,严禛不想怀疑自己的家人。
“那你……”
“你别管了,我会看着办。”严禛揉了揉鼻梁,“反倒是你的信息素,也许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上次全身检查,我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乔逆从小到大抗拒医院,最怕打针,抑制剂只用口服的。
“正常,不代表完全健康。”
乔逆不悦:“你觉得我有病?”
这是世界的oga信息素至多会因被alpha标记而产生变异,以此形成先后不同的“两种信息素”,但从未出现过两种信息素并存的现象,遑论乔逆这种“千变万化”的信息素,居然每个人闻他的信息素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就是乔逆自己,也觉得大有问题,但他拒绝去医院。他不认为这是病,只是与普通oga不太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禛斟酌用语,“我怕你有不舒服的地方。”
乔逆快言快语:“我最不舒服的就是你咬我那一口。”
“……”
标记时需要alpha的犬牙咬破腺体,将信息素注入。对怕打针的乔逆而言,这堪称酷刑。幸亏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脖子被咬,不然得晕过去。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舒服。”严禛忽然来了一句。
乔逆脸颊变成火烧云,“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很舒服……”
“不,你很舒服。”
“……”乔逆摇摇欲坠,双腿软成两根面条,他根本不敢回想被标记时的感觉,凭主观意识觉得那是酷刑,但在严禛眼里,居然是享受的?
自己真的在享受吗?真的很舒服吗?
不能回想,一想就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此处无地缝可钻,倒是有一道隐形门,乔逆迫不及待滚了进去,门板死死合紧,他的牙关也咬紧了,唾弃自己这种逃跑的行为。
怎么能这么羞耻?
乔逆深呼吸,拽开门,对严禛喊了一句:“你太过分了!”砰的关上。
逗弄完青年的某位顶级alpha眉眼舒展,今天发生了太多意外,发现车子出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调取了监控,果不其然是人为。他心里没有太大波澜,将此事交给助理,便开了备用车回家。
回家后将此事告知父母,方檬也在,他多希望,方檬表情不那么心虚。
很久以前严禛就知道方檬不喜欢自己,在这个家生活三十年,他叫方檬一声“姨”,严扬叫他一声“大哥”,逐渐弥补了两对母子间的缝隙。这并非一厢情愿,他相信,方檬在这三十年里不可能无动于衷,但终究,她选择了下狠手。
或许是一念之差,或许是早就存了杀心。无论何种缘由,已经不重要,她已经亲手打破这个家维持三十年的和平。
她是严扬的妈妈,如果此事闹大,严扬就真的……太可怜了。
严禛作为严扬的兄长,他无法不在乎自己弟弟的处境。
他站在窗边面朝夜色拧眉思索,口中弥漫淡淡的血腥味。他伸手揩了一下被青年咬破的下唇,仍在渗血,不由得失笑。
这种时候还要来乱他心神。
……
淅淅沥沥的,是外面的小雨,也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严俊国取来红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等候佳人出浴。上次与兰茵闹得不愉快,他想趁此机会弥补,白天特地让秘书准备了礼物,他揣在裤兜里带来。